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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4日

同性婚姻有助穩定家庭?──論雙面人蘇利曼(Andrew Sullivan)

關啟文,性文化

有些人反對同性婚姻,認為它會破壞家庭制度,然而有些同運支持者偏要把這說法顛倒過來,認為同性婚姻不單不會破壞家庭制度,反而有助穩定家庭。為甚麼呢?因為當我們把同性戀關係納入家庭制度時,也是表示把同性戀行為臣服於一夫一妻制的價值觀──忠貞和性節制,這樣不是對家庭制度的肯定嗎?大多數支持同性婚姻的論據都訴諸自由主義理念,但以上論證則主要是用來打動重視家庭價值的保守主義者,所以被稱為支持同性婚姻的保守主義論證(conservative argument for gay marriage)。在美國,蘇利曼(Andrew Sullivan) 是提倡此論證最有名的人,而本港支持者則有陳健民和徐承恩。[1]





蘇利曼是一個很有趣的人,他是天主教徒,政治觀傾向保守,但倫理觀卻是極度自由,也是同運先鋒。他有牛津大學的學士和哈佛大學的博士學位,由19911996New Republic編輯,也慢慢成為知名的政評家。


他在Virtually Normal (1995)一書中為支持同性婚姻提出保守主義論證,儼然他是支持一夫一妻的忠貞,然而在書中他已為另一種思路留下伏線,他寫道,同性婚姻一旦合法化,異性戀者將須「明白兩個男人之間較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更需要有婚外情。」他指出:「真相是,同性戀者並不是全然正常的,硬要把他們多姿多彩和錯綜複雜的生活方式扭轉過來,套入單一、道德主義的模式,就是罔顧他們的另類生活方式的本質和歡愉。」(Virtually Normal, pp. 202-203.)


事實上蘇利曼個人並不接受忠誠那一套,他在九十年代後期已被證實患上愛滋病,他在1998年出版了另一本書:Love Undetectable: Notes on Friendship, Sex & Survival,他說:「我感染了這疾病,我完全知道它是如何傳播,也對它可怕的破壞力沒有絲毫幻覺。我曾親眼目睹一個男人如何死於愛滋然而我仍然冒著獲得愛滋病的危險」,進行某些性行為。在2001年,人們就發現蘇利曼在網上公開徵求伙伴,進行沒有保護的同性性行為。當一個朋友問蘇利曼是如何得到愛滋病時,他說他說不上是誰把病毒傳染給他的。他的朋友問:「老天爺!你究竟和多少人睡過?」他答道:「太多了,天曉得。太多了,以致不能把意義和尊嚴給每一個人;太多了,以致不能說每一次都有愛;太多了,以致很多時性只不過是從那種摧毀性的恐懼和孤單中釋放的短暫但有力的手段。」(引自Mohler, pp. 120-121)


總結而言,蘇利曼曾經在公眾領域提倡責任、穩定和節制等價值,但他真實的人生卻是在濫交的同性戀社群中度過。蘇利曼的雙面人生涯提醒我們要小心評價同性婚姻的保守主義論證,究竟同運是否真的推崇忠貞呢?會否在崇高價值背後其實只是策略的考慮?(當然,這只是討論的開始,這論證還需要全面的評價。)


書目

Mohler, R. Albert. 2008. Desire & Deceit: The Real Cost of the New Sexual Tolerance. Colorado Springs, Colorado: Multnomah Books.








[1] 徐承恩、陳健民,〈涂爾幹看道德大論戰〉,《明報》,200929日。他們說:「明光社等組織認為只要為同性婚姻開了路,最終會帶來性倫理的崩壞,令社會變得人慾橫流。問題是當同性戀者沒有婚姻保障,不能發展穩定的感情生活時,往往亦是這類團體指摘同性戀者濫交、放縱情慾。如果同志運動的目的真的是要拆毀道德體系,他們便應推動取消婚姻制度。現在爭取同性婚姻,代表同性戀者同樣肯定了委身、忠誠的價值。其結果卻不是把同性戀者從舊有的道德價值中解放出來,相反是把新的(婚姻)規範加諸在同性戀者身上。這些規範將制約婚姻中的同性戀者放縱情慾,而非明光社等組織所言的人慾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