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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2月10日

基督教與中國民主前景:一些反思

關啟文基督教世界觀

我今天到大圍的商務印書館買了兩本書:
劉曉波,《大國沉淪──寫給中國的備忘錄》,台北:允晨文化,2009年10月。
蕭建生,《中國文明的反思》,香港:新世紀出版社,2009年10月。

有趣的是,兩者都是同一時期出版,都令我想起基督教與中國民主的問題。最近劉曉波事件重新激發我思考這方面問題,在八九民運後我曾苦苦讀書和思考,建立了這方面的信念,當年在英國有時也會到不同華人教會宣揚基督徒要支持民運的訊息。其實當年我甚至參加了一個海外民運組織,是王策攪的「基督民主黨」,且是香港代表。當然,八九後不久海外民運已分崩離析,這些組織也已不成氣候。

劉曉波的書內容只看了些少,但前面寫序的三個人中有兩個是基督徒,余杰的〈文字收功日,中國民主時〉(頁3-12)大力支持劉曉波,雖然沒有提到基督教,但現在誰都知道他是基督徒,且是家庭教會的,大家還記得他與布殊的會面嗎?雖然他說的話我不一定認同,但我感到他的確顯示一個趨勢,就是今天仍敢出來維權和以溫和手法與中共抗爭的,有不少是基督徒,如維權律師高智晟。這方面的結合使大陸教會的積極意義彰顯出來,我甚感欣慰。


另一個序是王怡的〈溫家寶總理,你關不住劉曉波先生的靈魂〉(頁13-23),王是憲政學者,是家庭教會的傳道人,也是〈零八憲章〉的簽署人之一,我覺得他寫得不錯,表達了基督徒的懺悔精神,有譴責溫家寶,也有勸他悔改信主!他提到他和劉曉波傳福音的經歷:「幾年前,我和妻子,及我的弟兄余杰夫婦一起,給劉曉波先生唱了一首聖詩,名叫〈一百隻羊,有九十九〉。…對劉曉波先生說,你就是九十九隻之外的那隻迷羊。牧人願意撇下圈中的九十九隻,去找你。並為著你能回永恆的家,而甘心受難。劉先生當時一無所求地說,『那哪能呢』。因為對他來說,苦難過於沉重。他為著自己的良心,承受過和將要承受的都太多了。基督的愛,令人感動,但也往往令人卻步。…劉先生是一個受害者,他因為受過的傷害太多,而難以相信恩典。」(頁21)

這段話叫我悲哀,也感動。我慶幸的是在劉先生身邊有一群基督徒支持他,我祈禱的是他有一天真的能體會基督的愛,願意接受恩典。也希望有更多中國基督徒,以耶穌的大愛大勇精神,走在為中國爭取民主人權的人士的前列。也希望他們能提防民主社會中的極端自由主義思想,免得將來這等思想在大陸猖獗──雖然我對這前景也不敢太樂觀。

蕭建生的《中國文明的反思》全書有463頁,在中國通不過審查,不能出版。這書用民主人權的角度反思中國歷史,作者逐個朝代作分析和評價,對中國的專制制度和文化有尖銳的批判。有趣的是在結論的幾章裡,他提倡一種「基督民主主義」,他後面三章中有兩章是比較東西方文明的:
  • 〈歷史的奇觀:超頑強文明──東西方文明轉型的比較〉(頁375-410)

  • 〈民族性格和民族文化的悲劇──東西方文明轉型的再比較〉(頁411-438)


他所說的文明轉型是由一元化的文明轉變到多元化社會,他慨嘆為何這可以在西方順利完成,但在東方(中國)卻是如此艱巨呢?他的論點有很多,我在這裡只是簡略談幾點。首先,他認為「西方社會之所以能夠建立起民主、共和政體,首先就是因為西方社會產生了教會這一巨大的力量,來對君主的權力進行有力的制約。這是官僚體制之外的一種強大的力量」(頁377-378),從這角度,教皇與皇帝的權力鬥爭也被賦予了正面的意義!(另一個中國政法大學的學者叢日雲也有類似觀點。)有點奇怪的是有時他好像很支持基督教,但有時也對基督教嚴厲批評,說:「基督教的禁慾主義扼殺人性,踐踏人權,摧殘科學」(頁400)。(這說法不太全面。)

此外,他又認為「中國要加速走向民主政治的步伐,必須要樹立基督信仰,培養出具有博愛、人道精神的民主思想家和政治家」(頁405)他且認為「中國人性格的最大缺陷之一,就是沒有宗教信仰,這是許多問題產生的根源,如果是普通的老百姓沒有宗教信仰,也許問題並不那麼嚴重,但作為政治人物沒有宗教信仰,那後果是災難性的。」(頁411)他認為宗教信仰有較強約束力,有助建立公平的遊戲規則,發展經濟,培養懺悔精神(原罪論),尊重自由和個體價值,和不以惡報惡。(頁412-416)

他的結論更說得明白:
  • 「世界民主政治發展的歷史證明,成功實現文明轉型的,大多是基督徒的革命。所以樹立基督信仰,打下現代文明的根基,對一個民族來說,是具有根本性的意義。」(頁446)

  • 「一個沒有宗教信仰的民族,不可能走向民主憲政的現代文明…只有宗教信仰的意識形態才能決定社會發展的方向」(頁447)

  • 「人的靈魂需要信仰的糧食來養育,靈魂的飢渴必須要有靈糧才能餵飽它。…尋求宗教的拯救就成為唯一的途徑。…只有上帝的聲音是靈魂的糧食,只有基督信仰才能拯救中國人的靈魂。」(頁450)


說到這裡,他又好像是一個基督徒。當然,從嚴謹的政治學和歷史學的角度看,他那些過分絕對的宣稱是不難批評的,他畢竟不是專業學者,只是一個資深記者和編輯。然而他下的工夫絕對不少,思想也有獨到之處。他或許誇大了宗教信仰(特別是基督教)對政治的作用,君不見香港政治圈中有不少是基督徒嗎?但可以一樣污煙瘴氣。但若合理地修正他的說法,把過分絕對的成分調低一些,他的書中的確列出不少例證和論點,支持基督教(當正確地詮釋和真誠地信奉時)對世界文明(如民主政治發展)的重大貢獻。我也相信基督教在中國也應有相當正面的作用,不單在精神滿足和社會道德的提供,更在政治發展方面,如前面提到余杰和王怡等例子。

我再想,我們這些香港基督徒又可在這過程中作甚麼呢?我八九後對中國民運相當熱心,雖然近年的精力較多放在「性文化抗衡運動上」,但支持民運的立場始終沒有改變,而且二者對我沒有矛盾,甚至可將二者結合。前面的路當如何走?我還在思索。

路漫漫而修遠兮,吾將上下而尋索。

我在中學時期已感到神把我放在這時代中,是有一個使命的,我對這使命也愈來愈看得清楚了。盼與諸君同行,在這彎曲悖謬的世代中見證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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