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社會變很愈來愈開放,對變性人愈來愈包容,這本來是好事,但有時傳媒和支持變性運動的人,往往把變性手術的問題淡化,甚至把變性手術看作解決性別混淆的萬應靈丹,真的如此嗎?
華特.希爾(Walt Heyer) 的經歷就並非如此,他曾由男變女,但發覺他心底的痛楚沒有消失,甚至變得酗酒,瀕臨自殺的邊緣。最後他藉著信仰的力量重新站起來,並以無比的勇氣和毅力重新變回男人。他的故事記錄在他這本書中:Walt Heyer, Paper Genders: Pulling the Mask Off the
Transgender Phenomenon (Make Waves Publishing, 2011)
自從他公開他的故事,不少有類似經歷的變性人就寫信給他,有些刊登於他的書中:下面把其中四封譯作中文,讓更多人明白變性現象的複雜性。
寄出:2009年4月11日
我最近完成了變性手術。雖然我以前非常肯定自己在做什麼,但手術後只有三個月,我開始後悔了。或許有人會說,這是手術後常見的抑鬱狀況,但我確知不只是這樣。我在醫院裡與一些做過同類手術的病人談論過,我懷疑他們當中很多人都跟我一樣感到後悔。讓我真正覺悟到這現實的是:我需要躺在手術牀上八個小時,才能使我的生殖器顯得像女性一樣。這正正告訴我,我根本不是女人。如果我是女人,為什麼我天生就沒有女性生殖器?是的,有些陰陽人的生殖器不易區分男女,但我根本不是陰陽人。我的染色體是百分百正常男性的XY。
現實是我是男性,而且無論進行多少手術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現在,我接受了手術已經四個月,我開始重新以男性的身分生活。我覺得,這是唯一誠實面對自己及社會的途徑。如果你正考慮做這類手術,要三思後果。要肯定你的醫生及輔導心理學家有足夠的專業知識為你做評估,判斷你是否需要做變性手術。全世界每年進行了太多不必要的[變性]手術,而且在太多情況下,這不單為進行手術者──也為他們的家人──帶來痛苦及後悔。
第二封
(Heyer 2011, p. 39) :表面成功的變性女人其實是一位痛苦的「爸爸」
大約十年前我動了[由男變女的]手術。我曾經確信這樣做是正確的──但遺憾地,我錯了。我付上了高昂的代價,我傷害了我最愛的人──我的孩子、我的兄弟姊妹、我的父母,以及我的配偶。
從任何表面角度看,我是一個成功的例子。例如我有一份好工作──高中教師;我的生活安靜、不受打擾,而又過著頗活躍的愛情生活。但事實是沒有一樣東西可補償每一天我所承受的痛苦及內咎。即使我的兒子已經十分接納我,但當每一次望向他,我都能從他的眼裡看到傷害。我可以感覺到他失去爸爸的痛苦,這感覺不斷撕裂我的靈魂。
無論你信不信也好,我已經找過一位治療師及幾位外科醫生,都不太成功。他們不斷告訴我這是正常的「調整期」(一段長得要命的調整期!!!)他們說:「你變成了一個不錯的女人,開心些吧!」但事實是我不開心!
你知道哪個外科醫生可以移除殖入我身體的乳房嗎?我真的希望重新以男性身分生活。
第三封 (Heyer 2011, p. 81) :不成功的個案令人悲傷
2010年6月25日
你正在做的工作非常重要。很遺憾關於由女性轉變為男性的資料太少。
我認識一個深受困擾的年青女孩,她13歲的時候看到一個關於由女性變性為男性的網站,接著她便突然肯定她出生時的性別準是弄錯了。這正是她所有困擾的原因──社會孤立、妄想,以及與她那愛控制[別人]的媽媽之間的持續衝突。她的媽媽帶她去看波士頓著名的變性治療師,他給她處方了男性賀爾蒙。
她剛滿了十八歲,剛剛因著厭食症要住醫院,身高及體重均屬於女性中最低的十分一。她戴了一頂軟呢帽,結了領帶,瘦小的臉龐長了些古怪的鬍子。
少數成功地進行變性偽裝的人能在他們的新角色中表現良好,但這可憐的小女孩活像在笨拙地模仿男性,但又顯得怪裡怪氣。真的很悲傷。她的問題一個也沒有解決到,狀況只有愈來愈差。
第四封 (Heyer 2011, p. 82) :想變回去的變性人慘被變性人群體排斥!
2010年10月26日
華特,
首先,你有沒有遇過像我一樣的人?後悔動了手術,但卻不後悔注射賀爾蒙或社會性的轉變?第二,找一些願意真正幫助我們回歸正常的醫生好嗎?無論只是重裝陰莖,或是幫某個變了做女性的人變回男性?
我之前曾經寫過電郵給你。這是我的錯誤,不是治療師的問題,也不關外科醫生的事。
雖然話是如此說,我仍然感到情緒很壞,而且沒有出路。整個變性「社群」,由醫生到治療師再到變性人群體,像離棄了我似的。他們不願伸出援手,他們只想我走開。
這是個真實的問題,那些同運人士、女同性戀者及變性人群體對後悔的人不屑一顧,除非你緊跟他們的腳步和思想。他們會欺負你、辱罵你、恥笑你,然後對別人說,他們被欺負了……就是這樣。
反思
以往我們可能把變性人的情況掃到地毯下,現在社會較能明白和同情他們的經歷是好事,但我們要慎防矯枉過正,把變性現象的意識形態化:把變性手術的成果美化,把其壞影響淡化,把整個問題簡化,然後把個人的抉擇政治化。